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暮色刚漫过街角，就被马戏棚顶的彩灯撞得透亮。小家伙们攥着棉花糖的手汗津津的，眼睛却钉在钢丝上——穿红裙的演员在空中旋出弧线时，他们嘴里的糖渣掉了满衣襟，却只顾着拍红巴掌，连邻座阿姨递来的纸巾都忘了接。

散场时正赶上夜市开市。铁板鱿鱼的焦香混着甜酒酿的醇气扑过来，小家伙挣脱我的手，踮脚瞅着糖画师傅转竹签，竹签停下时他“哇”地叫出声——转出条张牙舞爪的龙，糖衣在路灯下闪着琥珀光。

后来他们举着淀粉烤肠，蹲在烤红薯摊旁看老爷爷翻炭火。红薯皮裂开的“滋滋”声里，孩子们大口吃着烤肠，沙拉酱混合蜂蜜芥末酱粘在嘴角，倒和棚顶垂下来的灯笼穗子一样，沾着满街的清凉。

晚风卷着叫卖声掠过，他们满是汗水的小脑袋在人群中一颠儿一颠儿的，我看着他们，忽然懂了：这烟火气哪里是小吃的香，分明是他眼睛里的光，混着人间的热乎劲儿，甜得刚好。